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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相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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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能怪韓琳,她高中時就是理科生,後來大學又學了物理,她的思想模式跟何曉稍稍有些不同,或者說跟正常人有些不同。而且韓琳最大的一個弊病就是記不住人名,有時候何曉也奇怪,韓琳連圓周率小數點後二十幾位都記得清清楚楚,怎麽一碰上人名就一敗塗地?

何曉笑夠了才對韓琳說:“拜托,好歹他也做了我兩年男朋友好不好,你連他的全名都記不清。”韓琳這才恍然大悟:“哦,是他呀,記起來了,他不是去美國了麽?怎麽?今天去世了。”何曉無奈:“沒有!是重逢。”

韓琳笑呵呵的說:“恭喜,恭喜,總算是要告別苦悶的單身生活啦!”何曉一拍額頭:“他去美國之前我就跟他分手了,而且現在也絕沒有可能在一起!”韓琳楞了一下:“那······你是要說什麽?”

何曉一楞:“也的確是沒什麽要說的,好吧,就這樣,等有空見面再談。”韓琳嗯了一聲說:“好,拜拜。”掛掉電話,何曉又感覺聊得還不過癮,感情上的事就不能找韓琳,找了也是白找。

正在何曉楞神的時候,手機響了,是鄭海薇打過來的,何曉接起來劈頭蓋臉的說:“今天我遇到付子睿了。”鄭海薇有些驚訝:“真的!我還以為琳琳剛才是在說夢話呢!”何曉笑了笑,沒想到韓琳傳消息的速度這麽快。

鄭海薇吞吞吐吐的問:“你們······你們還有可能覆合麽?”何曉搖了搖頭,這才想起來鄭海薇也看不到,於是就斬釘截鐵的說:“不可能了。”鄭海薇嘆了口氣:“哎,那也沒辦法,既然緣分已盡,你也不要太往心裏去。”

何曉“嗯”了一聲,覺得這些事太沈重,於是笑嘻嘻的說:“你還記得我們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麽?”說起那件事鄭海薇就火大:“怎麽不記得!那可是老娘我為數不多的丟臉事跡!”

何曉呵呵的笑了笑,記憶仿佛回到了八年前的那個清晨。那時候她還剛剛踏入大學校園,開學之後第一個周末,何曉叫上在高三認識的鄭海薇、韓琳出去玩了一整夜。早晨回校的時候,剛進校園就看到一座教學樓的天臺上站著一個男生,那座教學樓有七層高,如果摔下來,肯定死得不能再死。

怎麽辦?總不能見死不救吧,三個人一起上到天臺,一個男生站在樓頂的邊緣,只能看到一個側臉,在晨曦的照耀下英俊的很,穿著得體,應該是一個高年級的學生。鄭海薇都快發花癡了,沖到天臺上就要來一出美人救英雄。

可是走近了一看又不是那麽回事,他的身體隨著風一動一動,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掉下去,鄭海薇怕高,見到這樣的情景,腳後跟都軟了,還不爭氣的喊:“師兄!師姐不要你了沒關系,還有師妹呢!千萬別想不開!”

韓琳跟何曉也趕來了,韓琳接著鄭海薇的話茬說:“對啊,對啊,師兄,這裏只是七樓,按照風速、重力,以及概率算的話,你跳下去,有萬分之二的可能摔不死,如果摔個半死不活的,不是活受罪麽!”

何曉哭笑不得:“你們這都說什麽呢!”鄭海薇有些著急:“那應該說什麽好?”三個人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,難免有些不知所措。何曉想了一會兒才說:“師兄!世事難料,總不能有一點小挫折,就做這麽過激的行為吧!”

何曉從側面看,他長的的確很好看,基本上可以排除是為情所困,何曉接著說:“師兄,不是說退一步海闊天空麽!還有大好的未來等著你,怎麽能就這麽不負責任的逃避呢?”

何曉在他背後看到他在顫抖,還以為是說中了他的心事,就接著高聲說:“師兄有什麽事,可以說出來,我們一起幫你解決。”鄭海薇馬上附和著說仗義話:“對啊,對啊,有什麽難事跟師妹說,四九城裏還真沒有我們仨辦不成的事兒。”

男生突然蹲下了,而且身子還在顫抖,何曉還以為他已經沒有了“輕生”的念頭,走到他身邊才發現,他竟然是蹲在那裏笑。何曉三人面面相覷,韓琳吞吞吐吐的說:“他他該不會是瘋了吧。”男生被韓琳這麽一說,就差笑的在地上打滾,這可把韓琳嚇壞了,她還以為真遇上瘋子了。

男生轉過身,沖著何曉他們的方向一跳,總算是到了安全的地方,他笑著說:“對不起幾位,辜負你們的期望了,我真沒想要跳樓,只是早上跑完步想上來吹吹風而已。”

他的笑好像充滿了朝氣,嘴巴是彎彎的,還調皮一樣露出了一顆小虎牙,眼睛裏滿是爽朗和活力,何曉到現在仍舊清晰的記得那個笑,因為那張笑臉看起來是那麽的陽光,仿佛直透人心。

想著想著,何曉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絲絲絡絡的痛感,就好像是看完一本好書,或者一部好電影後,留下的那些無奈與不舍。終究還是見不到那個陽光燦爛的付子睿了,五年來,何曉從沒想過會再見到他,她不想去想,更是不敢想。

為什麽會這麽難受呢?何曉也在自問,當年的抉擇仿佛像是魚刺一樣,卡在她的心口,沒想到付子睿會那麽經受不住考驗,也沒想到她自己能把話說的那麽決絕。兩個人的中間到底隔著什麽?是錢舒飛?還是梁曉璐?何曉一直想不明白。

一整夜,何曉都沒怎麽睡,以至於第二天上班的時候,哈欠連連,小蘭問她怎麽了,何曉還恬不知恥的說:昨天晚上一直在做今天開會的材料。這番話剛好被處長聽到了,處長口頭嘉獎了何曉一番,並提出全處向何曉學習,搞得何曉欲哭無淚。

終於下了班,何曉低著頭去取車,卻在中途遇到了錢舒揚,看到他,何曉楞了一下才問:“你什麽時候來北京的?”錢舒揚扶了扶眼鏡:“下午剛到。”何曉點點頭,又問:“出差還是旅游?”錢舒揚臉上的表情一成不變:“有些公務要處理,還要參加一個合作夥伴的婚禮。”

何曉“哦”的回應了一聲,走向停車場,錢舒揚也轉過身,與她並排著往前走,走了幾步,錢舒揚才說:“一起吃個飯吧。”何曉想了想才點頭答應。她與錢舒揚也幾個月沒見面了,好歹也是發小,總該盡地主之誼的吧。

有時候,何曉覺得男人這種動物真的很奇怪,錢舒揚在初中高中的時候,還是個整天跟在哥哥後面的跟屁蟲。可是自從他的雙胞胎哥哥錢舒飛發生意外去世後,他好像一夜間就長大了,不再任性,不再軟弱,甚至把哥哥的那一份責任也承擔了起來。

一直到現在,他變成這個隨時隨地都能散發出冷冽氣息的男子,臉上輪廓的線條有力,勾勒出一個冷峻的眉頭和下巴,雙眼放射出的眼神隨時都是那麽有力,甚至讓人有些電感。溫潤的鼻梁,肉色的雙唇,在任何女人眼裏,他都像個尤物。

何曉也想用手指挑著他的下巴,然後嘴裏發出“嘖嘖嘖”的聲音說:小揚真是出落成了一個美男子。如果錢舒揚的大哥還健在的話,她肯定會這麽做的,但是,他的大哥早在八年前就去世了,她跟錢舒揚,再也開不起這種玩笑。

小聚閣,是何曉常來的地方,只要是朋友聚會都選這裏,今天也不例外,找了個清靜就點的位置坐下,服務員遞上菜單,並為他們泡了壺好茶。小聚閣以魯菜為主,即使是生在南方的何曉,很很喜歡這裏的菜肴,隨便點了幾個菜,兩個人喝著茶等待。

雖然找了個不起眼的地方,不過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,有男有女,在他們眼中,男的酷、女的美,這兩個人很般配,盡管當事人何曉絲毫沒有這樣的感覺。

錢舒揚用手輕輕的撫摸茶杯,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說:“付子睿上個月從美國回來了。”何曉點點頭:“我知道,昨天見過他。”錢舒飛手上的動作突然停住,微微的低了低頭才問:“他是有意去找你的?”

何曉突然皺了皺眉,搖了搖頭說:“不是,我們是在一個酒會上見到的。”錢舒飛“哦”了一聲,又開始用手撫摸著茶杯,過了很久,他才又說:“我估計付子睿回來是為了你。”何曉“呵呵”的笑了兩聲:“舒揚,我跟他分手的時候你也在場,你也聽到我說的那些話了,我們是絕不可能的了。況且已經五年了,說不定他已經結婚了,甚至有孩子了。”

錢舒揚搖了搖頭,用食指輕輕敲打著桌子說:“沒有,他沒有結婚,我聽說他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。不要懷疑一個男人的耐性,只要是他深愛的,即使一輩子他都不可能忘卻。”錢舒揚說完,眼睛裏閃過一絲挫敗的情緒,把周圍的氣場都變的有些沮喪,但卻唯獨把何曉隔開了。

何曉心裏一緊,什麽時候開始,她和錢舒揚這麽陌生了?是七年前?還是四年前?可能······可能就是從她知道他在冒充錢舒飛的時候開始。錢舒飛是何曉的初戀,況且又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,錢舒飛的死,讓何曉久久不能釋懷。錢舒揚知道會是這樣,所以瞞著哥哥去世的消息,自己扮演起了哥哥的角色,不僅繼承家業,甚至連哥哥的那份愛也負責下去。

從那個時候開始,錢舒揚就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,是一個很像錢舒飛的人,雖然這個人就是錢舒揚,可是何曉卻覺得很陌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上傳完畢,晚上八點上傳,好歹有個收藏什麽的也好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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